不是衍生,是天生。
书什么的,相信我,就今年。
圈地自萌,诚勾同好。

[诚楼]幽灵 5

5

雨嗒嗒地敲打车顶,好生沉闷。

明楼摘下眼镜,慢慢擦拭。

这是他回到上海后,第二次经过明公馆门前。

明诚望了他一眼。

发现明楼也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似有一会儿了,所以涣散而恍惚。

明诚心下一惊,又要看路,得空才补上两眼以做确定。

而那人眼镜已经回到脸上。

明楼严丝合缝,稳坐泰山,俨然官僚一位。

变得真快。

车在加速,雨花四处飞溅,水幕里的明公馆显得更远了。

 

华灯在前方。

海军聚乐部今天只接待有请柬的贵宾。

他们来得不算晚,居然早已是高朋满座。明楼长官风范,一路只管微笑,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点头致意。

或行或止,谈笑风生,一派温和亲善。

明诚则极少发言。大部分时候,他只与明楼耳语。

“先生,上海工商协会代表翁国朋。”

明楼立即进入角色,上前握住了那人的手,“翁老别来无恙啊,身体还好吧?”

 

他有时提点人名,有时提醒日程,有时还会提示演讲词。

记性这样好,也不看师父何许人也。

“我是真羡慕明先生,”南田洋子果然在合宜的时机出现,“能够得到像阿诚先生这样优秀的人才做助手。”

明诚似笑非笑,用预谋好的表情传递信号。

他今晚的任务正是接近南田。

而明楼,则接近汪曼春。

备两种饵,好钓两种鱼。

制定计划时明楼看出他的忧虑。

“南田谨慎多疑,从她那里不必指望立即取得信任,只需营造互利的气氛。”

明诚眉头没有松开,不过点了点头。

明楼接着说:“你想让她拉拢,就原地不动,除了暧昧的眼光,什么也不给,她自然会过来找你。”

明诚沉思一会儿,咀嚼出别的滋味,瞧着他问:“这是什么恋爱学的真理?”

“经验而已。“明楼不愿多谈,但也不否认。

 

这条鱼咬钩了。

另一条呢?


突然,一声惊响从汪曼春房间方向传来。

明诚几乎是飞过去的,他脑中一片空白。


不该抛下南田洋子。一个声音说。

逻辑可以回头再圆。另一个声音。


门开着,就在走廊尽头。

 

榆木躺椅上,汪曼春与明楼近极了。

男人与女人,君子与淑女,一幅美景。


重新把门关好。

明楼太平,就天下太平。

明诚稳了稳,才松了把手离开。


气球而已。

房间里,一个调节领口,一个整理鬓发,说不出的活色生香。

他们都在为刚才的虚惊摇头失笑。

明楼早过而立,他稳重得体,举手投足皆是明家教养。

汪曼春望着他,甜蜜的笑容忽然消失。

这一次见到明楼,让她觉得怪异。她从不知道,竟可以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脸。明镜的脸。

情人和仇人,她麻木地想,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迎着明楼笑盈盈的眼波,汪曼春恶从胆边生,忽然抽冷道:“我听说,南田正在秘密接触阿诚,想和他谈合作。”

没什么东西真就牢不可破,包括你那高不可攀的显赫家庭。

蛇打七寸。

好一盆凉水。

明楼眼底的情丝瞬间浇熄。

他调转目光,不再看她,不再看任何东西。

“阿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挖墙脚的人自然不会少。”

他将上好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大方地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子喝法,这样子神态,倒接近那个记忆中的恋人了。

汪曼春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汪曼春的门终于打开了。

明诚用背影结束这场监视。

他长身玉立,潇洒凌人,不似平日恭谦模样。

人果然都有很多张脸。汪曼春痛快极了。

她推了推明楼,卖了个好,帮他捕捉到叛徒的位置。

 

“你的舞跳得有进步。”

车门一关,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南田洋子很满意,以为我跟她达成了共识。”车拐出巷口,明诚先做了个简要汇报。

明楼当然知道。他尽收眼底。

“狐假虎威只有短时效应。”明楼从不放松,他已在盘算下一步动作。

“是,大哥。”明诚请教他,“拉拢谁比较稳妥?”

“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明楼比他以为的要放心。

明诚想了想,“梁仲春其人,有利无义,有我无人。”

“那很好。”

明楼心起,目光闪动,不忘补一句:“与你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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