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配mv文!观看mv请戳[郅摩|萤火]by @络石藤 吼吼吼吼藤藤大大我爱泥!!
衍生cp预警:本文cp为郅摩衍生的沈铭x封景,人设分别沿用原剧设定;沈铭角色来自《窥心者》,封景角色来自《名流巨星》。
[沈铭x封景]别吵吵
(四)
封景忽然一转身,走回卧室。
难道是哭去了?
沈铭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而那阵尖锐的心碎声,还在耳畔磨刀一般地来来去去。
谁知没几秒钟,封景又出来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就洗了个脸。
洗脸好,洗脸是振作的标志,是迈向新生活的开始,沈铭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他看着封景转来转去,忍不住又关心地问:“找什么呢?”难道什么值钱的东西被那个“八万”顺走了?
封景直起腰,嗓音没精打采地飘过来,“刮胡刀。”
沈铭好人做到底,立即认真地逡巡起来,“刮胡刀刮胡刀……我看看哪呢?你放哪了啊?”
他人高,蹲下来也比一般人占地方,封景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被他挤了一下,干脆停下手来,抱着膀子在一旁端详他。
沈铭终于觉出不对劲,一抬头,差点踉跄,“嚯,看你这表情,是有话要说啊?”
封景的确有话要说。他的食指擦过眉尾,目光深邃,话里藏刀地说:“你不上班么?不会是真要到我这儿来做保镖了吧?”
沈铭看了眼手表,“知道你是开玩笑,我请了两小时假了。”又抬头,“你还没吃早饭呢吧?”
沈铭这种身高,封景难得有机会居高临下俯看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一大清早,阳光明媚,窗明几净,那光打在沈铭身上,就和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没什么两样。封景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你这个发型,是为了挡住什么不便示人的疤痕么?”
沈铭道:“我有疤,挡一挡就好,不像有些人,长了根刺,那就没办法了。”
封景一听,只觉得气管上部好似错位,突然咳嗽起来。
一件衣服披到了他身上。沈铭,这个没穿袜子身上也就两件衣服的大高个儿,连打了两个喷嚏,末了还不忘捏着鼻子说:“早上凉,你这样的小身板不多穿点容易感冒。”
封景无话可说。一个人,当他周身暖洋洋的时候,再大的事也都是小事了,更何况根本没什么大事。
“你看你都会挖苦人了,你啊就要这样,没事就踩踩别人,抬高自己,很快自信就回来了。”沈铭站起身,里程碑似的教育着人,“东西别乱放,刮胡刀也是刀。”居然还真给他找着了。
封景冷着脸,看了眼刮胡刀,又看了眼他的脸,感觉他还有下句,就问:“干什么?”
沈铭果然说:“来我家吃早饭吧。”
封景是座千年雪山,雪山翻个白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沈铭并没有被飘走,他拿起扫帚簸箕,扫起了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经过这难得的一觉到天亮,封景的酒早已醒了,所以当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打着剃须膏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在他的世界里,赢,才是王道,才是法则。而显然,那个沈铭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的法则也好,他的套路也罢,都与自己截然不同。
这么一想,那些模模糊糊的情绪就起来了,就像阳光下的灰尘。
灰尘纵然渺小,但蚁穴能溃堤,绳锯能木断,滴水能石穿。
这要是真分析起来,与厉睿那段孽缘,最初何尝不是起于缕缕灰尘?
一句话,灰尘的威慑力不容小觑。
封景不喜欢被威慑。他还是习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所以他一处理完胡子的问题,便立即寒着脸往外走,准备下一道不近人情的逐客令。
但客厅里只有干净的地板,毛茸茸的地毯,而没有沈铭。
沈铭呢?
封景不禁怔了怔,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有几分大考前夕,却突然被告知考试取消了的惘然。
这时,有动静从厨房传出来。
以及歌声。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
封景变了变脸色,走过去看。
近年来的封景只认识一种人,腕儿,和明日之腕儿。哪还有人会在他耳边唱这种土歌?
不同凡响的歌,自然出自不同凡响的人。碗柜后面,那个人正在不紧不慢地盛粥,边上还有几碟小菜,锅碗瓢盆倒是用得熟门熟路。帮他打着拍子的,是灶上呼噜呼噜地响。他在煮蛋。
这个傻大个还对主人的满身杀气浑然未觉,还招呼他:“马上就好,你过去坐吧。”
封景漠然地说:“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沈铭瞧了他一眼,笑了,“起床气吧你。”
封景使出杀手锏。
他拿出了钱包:“早上的事,谢谢你。”他真的开始数了,粉红的票子嗖嗖地。
“嗨!那有什么。”沈铭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面嘱咐:“数完钱洗了手再吃饭啊。”
封景点出一叠放在大理石冰凉的台面上,顿了顿,道:“还有昨晚。”又点出一叠加上。
沈铭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眉头皱了皱,“给我的啊?”
封景这回干脆话都不说了,直接伸出手,往门的方向虚点了点。
他并没有看沈铭,他毕竟不是真就那么冷酷的一个人,他的眼睛虚空地落在某处,什么都没有看。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什么人、反感什么事,他只是怕烫。
封景习惯冷漠,命运也回报他冷漠,于是他只有更冷漠。
命运和性格,究竟是谁捉弄谁?
而其实,他的外表,只是不堪一击的盔甲,只是千疮百孔的谎言。
他的真实,却是一首怯懦的散文诗,他的灵魂,却是一片孤清的上弦月。
月迷,雾浓,更深露重。凄凄惨惨戚戚。
没有人懂他。
沈铭恐怕也是不懂的。
因为沈铭二话没说,拿钱就走,走到门口倒没忘把围裙摘了。
房子里安静下来了,只有锅上的蛋时不时噗噗两声。
封景苍白着脸,默默关了火。
回到家的沈铭是这样和奶奶解释的:“我再不走怕他哭出来。”
奶奶不大认同地问:“你不是说哭出来对发泄情绪有好处吗?”
沈铭顿了顿,道:“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他当然想到了,他只是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慌。
但沈铭终归是沈铭,能让他退缩关怀的脚步、收回奉献的双手的人只怕还没出生。
半小时后,封景听见了敲门声。君不见敲门人,唯见地上一张便签条。
“多想想开心的事,多休息。无聊了可以找我奶奶聊聊天,她是个时髦老太。”
“尽量别白天出门,有狗仔。有事可以找小刘,我跟他打好招呼了。”
“钱可以摆平很多事,这个思路很好。不过对我就别用这招了吧。”
信箱里果然躺着个信封,一叠绝不算薄的人民币就这么完璧归赵。
落款是,楼下的沈铭。末了还附上了手机号码。
封景冷哼了一声,踢上了门。
然后就靠着玄关柜出神了。
出了好一会儿。
沈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中午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奶奶发来的:小景把你的衣服还回来了,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沈铭一开始没明白,几秒钟后,突然手一抖,差点把速溶咖啡洒了。
下了班回到家,奶奶说:“你去敲敲门,问问小景吃饭了没有。”
沈铭努力适应了一下这个称呼,然后说:“咱们跟人家也没那么熟,他吃没吃饭我上哪知道哇。”
奶奶一边炸肉丸子一边说,这孩子很不容易的,一个人离家在外,这么上进,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只是运气差了点儿,遇上了坏人,一时糊涂才走入歧途。对待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多多关心他、关怀他,他就会重新燃起生命的火花,找到人生的方向的云云。
沈铭不得不表示同意,又有些好笑:“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一套的了?”
“你房间都是这种书,都是我给你打扫的,看多了能不会背吗?快去快去。”
这回,封景不在家。
然而他门口放着的一袋空酒瓶成功引起了沈铭的注意。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给小刘问,有没有注意到封景的车开出去,小刘说,这个真没有,红色法拉利嘛,还在一棵歪脖树下安分守己地停着呢,哟铭哥我想想哈,对了,下午那辆劳斯莱斯倒是来过。
那完了。
从状态上分析,封景正处于神经薄弱、意志脆弱、身不由己的失恋康复疗程的初级阶段,很容易做出倒行逆施、行弗乱其所为、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的事,此时万一“八万”瞅准时机地倒个乱、发个骚、见个缝、插个针,搞不好就能再续孽缘,令封景重堕无边苦海。
沈铭步履沉重,只觉得肩上背负的东西更重了几分,前途的星光晦暗了几许。但他不怕压力,压力就是动力。而此情此景,或许是受他必胜的信念的感动,我们的小刘忽然心灵福至:“我这有他电话,你找他的话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呗?”
现代社会,你无时无刻不在被做成表,表的关键就是手机号。
这是沈铭手中的唯一线索,所以他连打了58个没人接仍不屈不挠。终于,第59次将要挂断时,对方接了起来。
这一瞬,嘈杂汹涌,直灌入耳。沈铭心道不好,这情况显然是在买醉找刺激了。“你在哪呢?”他的问题很直接。
封景的声音笑嘻嘻地,“哦,是你呀,我?我嘛……我在,很快乐的地方,呵呵。”他的回答很含糊。
沈铭连哄带骗:“这么开心带我一个呗,哪儿啊,平康坊还是翠云阁?”
封景口齿不清地说:“不……不要,不带你,我今天晚上,嘻,已经有更好的安排了。”
沈铭耐住性子,“你千万别犯傻啊知道吗,为了那种人不值,你说你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
“你是在同情我吗?”封景鼻子一酸,吼了过来,“你是在怜悯我吗!”
然后封景就不再听了,把那人“我五分钟就到,五分钟”直接给摁了。
他觉得很解气,这世界凭什么来管他呢?凭什么要求他呢?嘿嘿,他们算老几呢?我的自我,我要自己放飞,然后转身回到软玉温香和纸醉金迷里。
这罪恶的夜晚啊……这迷离的夜色啊……
沈铭并没有五分钟就到。
他用了三十五分钟。
这种情况他毕竟有经验,他们的失恋战士联盟里头,哪一位不是全市各大消遣中心的常客?于是他托了大家,大家又点对点地迅速托了更多的大家。于是,同一时间,每个不可言说的场所前台都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请问有没有尾号xx的封先生今晚在贵店订了包房?
没出五分钟,沈铭就锁定了位置。
然后开着他的荣威360过去用了三十分钟。
他刨开人墙,披荆斩棘,在群魔乱舞之中揪住了乱舞群魔的封景。
他说了很多话,主题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恍恍惚惚,呜呜呀呀,随轰鸣的音乐而来,被轰鸣的音乐淹没。
而封景只说了一句话。
“你真来啦。”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倒进了他一米八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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