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衍生,是天生。
书什么的,相信我,就今年。
圈地自萌,诚勾同好。

【郅摩续命】旧故里草木深(十七)

(一)        @Anncy立夏

(二)        @一条废Lynn

(三)        @墨非

(四)        @孤木风

(五)        @卖大be菜的

(六)        @Anncy立夏

(七)        @墨非

(八)        @云中虫

(九)        @孤木风

(十)        @石过境迁。

(十一)     @卖大be菜的 

(十二)     @Anncy立夏

(十三)     @墨非

(十四)     @云中虫 

(十五)    @孤木风

(十六)    @石过境迁。 


下一棒 @Anncy立夏 


(十七)

广场上人头攒动,有人欢庆着什么,有人叫卖着什么,李秦没有看。他的眼中只有前面那辆飞驰的黑色轿车。

这只是一个无比平凡的下午,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那就是他心中不祥的预感。

李郅只是他的侄儿,却出奇得像他,所以当李郅不由分说冲出祠堂的时候,他既感担忧,又似夹杂了一丝感慨。

风华正茂的年纪,人内心最想追求的不外乎两件事,爱情,和自由。他很了解这一点,他也曾年轻过。

只是他那段情感,早已融入了岁月,成为了无眠午夜的一缕残梦,一杯老酒留下的残香。

码头船坞偶有汽笛声悠长如咽,飘进了每个离人的心中。他那时也是这样,站在桥廊上看着远影孤帆渐渐驶向未知彼岸。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那样愉快,好像这场分别只不过是一折戏过后的休班,稍事半盏茶的工夫,就又会再见的。

然而无法言说的预感梗住了他的喉头,他握着听筒,连句话也说得磕磕巴巴。

那端的人笑他,“怎么了你,又不是霸王别姬。”世事难料,纵然不同于霸王别姬的生死殊途,这十几年来天各一方再无相见,又能让人欣慰几分呢?

一声巨响将他从回忆中强行拉出,紧接着是火焰浓烟,和人群惊叫溃散。

“快去看看!”他沧桑的声音也带了吼音。

预感是件无端却强烈的东西,李秦几乎已经拉开车门,他这一刻脑中只有一件事,就是确保李郅安全,却被贴身的副官们按住。

“市长您不能下车!情况太混乱了!”他们说,一面企图钻出混乱奔逃的人群,将车驶离危险地带。但这很难,需要一些时间,还需要一些运气。

“你们去找李郅,把他给我找回来!务必把他带回来!”他下令道。

这是作为一个叔父的本能,但却犯了一个市长不该犯的错误。

这就像一件总是安放在保险柜里的要紧财物,突然命令打开箱子。这无疑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

一杆冰凉的枪筒抵上了他的腰。

“是谁?”李秦镇静地问。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那个声音道:“市长大人,劳您移驾去我那儿坐坐吧?”


伴随火光而扬起的黑烟熏得李郅不停呛咳,他逆着人流向前推挤,又被巡捕房和警察局的人推了出去。他在心里飞速盘算可能存在的漏洞,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然后一面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坏。很快的,一个法租界巡捕房的熟人应证了他的想法,据他说是帮派斗争,麒麟帮和青帮因为地盘之争发生的混斗而已,枪火不小心点燃了一艘运酒的货船。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黎志乔。他还有另一个名字——中共上海地下交通员“火鸦”!

黎志乔此时穿着一身警员装束,混在巡捕房队伍里,此时与李郅相逢,两人眼中俱是一震。

黎志乔踉跄着拉住李郅,两人挤到了僻静处,才道:“少卿同志,你需要迅速转移!”

李郅的手里多了一把枪,和一个旧公文包。

“这、这是什么?”这完全超出了李郅的预料。与此同时,他发现了黎志乔右腿的枪伤。

“你受伤了?”

“学校的联络点不幸暴露,我去通知学校的同志撤退,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要不是运气好碰上帮派火并,交代的就不是半条腿了。你快走,一刻都不能耽误!”黎志乔恳切地催促。

李郅只觉得脑内嗡地一声,戛声道:“那,那’王子’和’将军’……”

“现在大家分头撤退,我负责转移’王子’,把东西送出去,’将军’那边也有人接应,但愿都没事。听我的,你先回老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了会有同志安排你去苏联。”

撤退,转移,苏联,这些信息一股脑地冲进李郅脑海,他震惊无比,但现在没有时间震惊了,巷子深处传来枪响和哨声,黎志乔急道:“快走!”推了一把李郅,便转头往危险的中心而去。

李郅忘了自己是怎么摸回车上,又是怎么从混乱中抢行和逃脱的。等他确认了身后没有任何尾行痕迹,终于到了兴祥五金号时,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

处理汽车又花掉一些时间,等他再走进这“老地方”,天色已初现疲态,路灯的微光一路绵延,如看不到希望的落寞星点。

公文包里是一些文件,有的是英文,有的是俄文,还有一个手电筒。李郅冷静地扭开手电的灯头,里面是半片钥匙。他又拧开胸前口袋里插着的那支老式钢笔,取出另外半片。

密门关上的一刻,他有些脱力地坐倒下去。

一个小时后,密门再次被开启。黑暗中的李郅熟练地给枪上了膛,随时可以杀人,或者自杀。

“我要的牛排怎么还不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问。

李郅猛地站了起来,他心潮汹涌,但还是按住感情报出了暗语:“还得等一会儿,前面还有三个客人。”也许是太疲劳,也许是太欢喜,李郅的话音最后竟含了一丝颤抖。

黑暗阻止了他们相见,却无法阻止他们彼此拥抱。

萨摩多罗的手滚烫,李郅的手冰凉。

“火鸦为了掩护我,还在断后,我们等一等他吧……”萨摩多罗摸索着李郅的脸,摸到了一点液体,嗤笑道:“出息。”

与此同时李郅也摸到了液体,滚烫粘稠,顿时大骇道:“你中枪了!”

萨摩轻轻笑道:“大惊小怪,又不是要害地方。”

“你在发烧。”李郅低沉的声音里有怒意。

“死不了……”萨摩想推他,李郅却像一座大山,怎么也推不动,“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像我这么个祸害,怎么可能早死呢。”

“你干什么?”萨摩多罗感觉到自己被李郅背了起来,慌忙问道。

“你需要手术,立即手术。”李郅扛着人往外走。

“那火鸦怎么办?”萨摩多罗抗争。

“再想办法联系他。”李郅出奇地冷静。

“还有什么办法?联络点都毁了,难道你要用旧电台,那太危险了……”萨摩多罗挣扎着说。

“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办法联络。如果命没了,就说什么都晚了。”

“你在违反纪律。”

“你在违反医学。”

“李郅你别忘了,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萨摩多罗踢了他一脚。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保你周全。”李郅在他屁股上拍了拍。

五分钟后,兴祥五金号店门关张,没有人注意到它的院子后门吱吱呀呀地推出了一辆堆满干草和柴火的板车。

不到二十分钟,几辆警察局的汽车向着兴祥五金号急驰而来,与此同时,在城郊仓库办事的杜梁园接到戴胄的电话,要求他立即回援,语气里的得意引起了他的警觉,但戴胄并没有在电话里透露太多,只是说家里钓到了一条大鱼,争取今晚做个“全鱼宴”。

此时的李郅与萨摩多罗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与“死神”擦身而过,他们还在偷来的汽车上讨论着该去哪里求医问药。

“现在我家也不安全了,说不定现在有人撒了网,就等我回去自投罗网呢。”

“我家也不行,这场帮派斗争说不定也波及了马帮,四娘那儿难保也有人布了警力。”

“医院也不能去,家也不能回,这感觉真像是孤魂野鬼。”萨摩忽然笑了起来,却气力不济,带出了几声咳嗽。

李郅忽然将车拐进巷子里,下车甩上车门,一路跑到大街上,找了个电话亭钻了进去。

他倒是记得自己现在是一身脚夫装扮。萨摩多罗看了一眼手表,那是李郅给他们两人换装的时候,他硬要过来揣进自己口袋里的。

好漂亮的一块百达翡丽,价值不菲,光彩夺目,真是同人不同命。

只可惜萨摩多罗的视线已开始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等李郅再回车上时,萨摩多罗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你倒是很警觉。”李郅皱了皱眉头,已看出他的面容已毫无血色。

“要是我死了,你把这表随我一块儿葬了,说不定我来世能投到个富贵人家,真当一回王子什么的。”萨摩多罗是笑着说的。

“笑得真难看。”李郅猛踩油门,对他的俏皮话置若罔闻。

“哟,咱们这是有目的地了?这时候你难道还有什么朋友敢接收咱们?”萨摩多罗低低地问。

“是谭双叶,上官紫苏的朋友,你见过的。”李郅猛打转弯。在轮胎尖锐的摩擦声中,萨摩多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垂下手臂,丢下了那块百达翡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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