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茶,两个人。
“今天的茶好像特别苦。”朱痕染迹说。
“苦茶早就喝完了,想尝,等明年开春早点来。”慕少艾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的树荫里。
“所以这是甜兮兮香蜜蜜的枫露茶。”朱痕染迹仍研究着杯底。
“然也。”慕少艾说。
“那你为什么今天的话特别少?”
“困了,累了,该睡的午觉被打断了。”慕少艾承认得倒爽快。
“我看,是因为某只鸟飞走了。”朱痕染迹抬头看天。
“哪只?”
“头压低低、喝我苦茶的那只。”
“哎呀呀。”慕少艾挥了挥烟杆,就像赶走一只鸟,“话说得太明,就像词唱得太白,失了诗意、坏了意境。”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被鸟牵着走。万丈勋名都不求,苦恋情郎茶当酒。”朱痕叹了口气,“好诗啊。”
“朱痕啊朱痕,你这篡改他人诗号的本领,要是去天桥下面说书,肯定早就搬进大府宅中,把落日烟忘得干干净净咯。”
“又转移话题。”
“我是吗?”
“你不是吗?”
“我是我不是是也不是,不妨速速喝茶。”慕少艾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枫茶不苦不苦也苦,何不快快承认。”朱痕也满上了。
“唉。”慕少艾终于说,“我与羽仔只是交情好。”
“哈,”朱痕笑了笑,“那你与我呢?”
“也好。”
“好到能把阿九扔给我三个月。”
“是两个月零十三天,做人太计较,老得快啊朱痕。”
“可你与他是能去落下孤灯空等三个月零四天的交情,没得比。”
“老友,我都不知道你还精通打算盘。”
“不及你打太极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