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人偶太太 @会说话的人偶 的诚楼文《夜行》,无比,无比,无比地喜欢。
辗转反侧数日,胸中依旧沟壑万千,不纾不痛快。
就好像爱情来了,怎么能不说出口( ´ ▽ ` )ノ
终有此文,谨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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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幽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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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一直在等待机会。
原田熊二从会场离开后,先是去了钟表行,随后又到了百货商场。
他像是很喜欢香港这个城市,时不时停下脚步和路人攀谈。
香港激流暗涌,处处增兵增防,可对于老百姓来说,一个东洋来的绅士,总不至于有什么危害。
战火还没有烧到家门口,一切看起来太平如常。
明诚始终跟在十几米外,轻盈矫健。
就像幽灵。
这是普通的周末。
咖啡馆里的情侣来来往往,原田熊二在门口稍事犹豫,终于肯走进去。
他喜欢咖啡焙烤时淌出的焦香气味,这让他想起留学岁月。
会议毕竟在明天,还可以抓住这最后的闲适,难得轻松。
他甚至惊喜地发现了一本读过的小说,寻常的鸳蝴派,却打开了他中国文学的大门。
他不得不承认,来到这片东方热土,他是有些私心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怀想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
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带着微温的笑意。
它的主人也是一派学者气质。
明楼是大哥,是长官,是特务,是杀手。每一重身份后面,都有深广的内涵,和宽阔的外延。
他足以胜任。没有人比他更出色。
出色却不是毫无偏爱。
明楼偏爱教授。
毕竟,它听起来太平如斯,美满如斯。
如果没有战争,他是真的打算皓首穷经,做个顽固的老派学者的。
这居然暗合了明镜对他的期望。真是遗憾。
明诚却笑他,装作教授的样子,是不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围绕着许多女孩子?
他得意不语,算作回答。
“明教授,您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教我?”
对面的女孩子金发碧眼,用法语赞叹一株凭空出现的玫瑰。
这只是寻常戏法。
如果明楼愿意,何止变出玫瑰花,即使是更风靡的魔术,也只不过举手之劳。他这双手,似藏着翻云覆雨的本领。
他喜欢抓住旁人的视线。他擅长得很。
这也是教授的本职。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看清,就会靠得越近。”明楼的手在动,话语里藏着机锋。
“但当你靠得太近,你的视野就会变得狭窄,就越容易被迷惑,被欺骗。”
故作高深。
明诚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他好像有点不服气,又好像早就五体投地。
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军人从不臣服于情绪,他们总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先生,我们得走了,马上。”他欠身,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又偏偏不容人反驳。
这个明诚,说话做事总能拿捏得恰好。
明楼无奈叹息,恋恋不舍,目光里有百转千回,“……太可惜了。”
这个时候依然做得很好,像个情圣和教授的样子,“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和女孩子谈过话了。”
女孩子也望着明诚,希望这位教授助理可以开恩。
明诚微笑得很有诚意,也用漂亮的法语答道:“这样开心的谈话不妨下次邂逅再继续。”他已拿起明楼搭在椅背上的灰色围巾。
哪里还有下次。
原田熊二的公文包在明楼手上;原田熊二的人永远倒在咖啡馆里。
战斗已经开始。
这样的年代,哪里容得下一场完整的风花雪月。处处是邂逅,也止于邂逅。
“人姑娘家的神情,摆明是想看你再来一次。”
每次明楼邂逅结束,明诚都不忘打趣,老节目了。
明楼的注意力似全在原田熊二的要案上,一面一目十行,一面问:“怎么,事情不顺利?”
明诚有时候惧怕他的感觉和判断力。
“很干净。”这话不假。
“不要保留,我要听实话。”明楼追问。
“很残忍。”明诚老实回答。
明楼皱了下眉,抬眼,“见血了?”
血迹会惹来麻烦,这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没有。”明诚面无表情,“他死在镜子面前,在洗手间,一直盯着我。”就像鬼。
明楼的眉心没有松。
他对死法没有好恶,同情更无从谈起。
他只是记性好。
明诚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样的手段。
明诚曾为此没日没夜的做噩梦。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审判陌生人的生死,不是可怕,而是恐怖。
杀人如麻,然而靡不有初。
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明诚成长得很出色。
“对不起,”明诚悟性高,似转醒道:“对不起,我不该……”
“用不着道歉。”明楼的表情在手的重影之下,看不分明。
“战争总是残忍,硬起心肠才配得起斗士二字,但没有人天生就是斗士。”
但你是。阿诚在心里想。
你好像从不怯懦,毫无弱点。
你是个天才。
明楼终于抬起头,在后视镜里对明诚微笑,“面对也是种勇敢,你战胜了自己。”
他竟然都知道。
明诚来不及细思,只好点头,“是,大哥,我记住了。”
去机场的路还有很长。
他看出明楼在头痛,春风得意短如一瞬,刚才卖弄魔术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惬意比泡沫脆弱,像他们这样的人,也只剩苦中作乐。
tbc
p.s.如果哪位姑娘愿意出《夜行》的本子,一定要敲我啊啊啊我愿意以身相许(谁要。